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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到达前陕甘宁边区的社会经济状况

来源: 中国延安精神研究会 · 2022-02-11 11:21:19

一、陕甘宁边区的自然生态环境

陕甘宁边区包括了陕西北部、甘肃东部和宁夏的东南部区域。陕甘宁边区的大致区划北至横山、白于山、秦长城一线;西临贺兰山、六盘山;东临黄河西岸与山西隔河相望;南界一般以凤翔、耀县、韩城联线以北的山地与关中平原分界。

边区地势西北高东南低,面积约为13万平方公里,大部分位于黄土高原之上,平均海拔约在一千米以上的高度。陕甘宁边区地貌是岩石孤山或风沙地形,处于黄土塬、梁、峁、沟壑为主体的黄土高原。边区长城沿线的主要气候为温带半干旱气候,其余地区则多为暖温带半干旱气候。总体来说,边区区域的自然生态环境主要以黄土高原的地貌气候特征为代表,其中以陕北延安地区最具有代表性,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特征。

黄土高原在水力、风力、重力侵蚀作用和人为破坏下,由于面状侵蚀、沟蚀、潜蚀(或称地下侵蚀)、泥流、块体运动和挖掘、运移土体等,造成陷穴、盲沟、天然桥、土柱、碟形洼地等土地流失现象,称为“假喀斯特”现象。强烈的沟谷侵蚀或地下水浸泡软化土体,使上方土体随水向下坡移动,形成泥流,对黄土地貌的侵蚀过程十分迅速,甚至一次暴雨就能冲刷成一条数百米长的侵蚀沟。黄河每年输送到下游的大量泥沙中,有90%以上来自黄土高原。基于此,陕甘宁边区的自然生态环境极具特色,地形十分复杂,从高空望去,群山连绵,千沟万壑。

陕甘宁边区气候特征也具有特殊性。首先是干旱少雨。平均年降水量为400—800毫米,甚至个别地区的降雨量只有十几毫米,因此,大部分地区的人畜饮水都需要依赖地下水。但由于土厚水深,凿井十分艰难并且耗资巨大,一般农户无法承担。由于干旱少雨,对农作物的生长是一个十分不利因素,仅靠种植性农业不足以养家糊口,人们只好靠山吃山,利用边沟牧草,放牧牛羊。因此,陕甘宁边区一直是一个农牧兼营的经济结构地区。

其次是水源匮乏。虽然流经陕甘宁边区的河流众多,但多为内流河,缺少常年径流,同时由于黄土高原的特殊地貌,不少河流经常变换流域或深浅不定。例如朔水,源于定边县东南长春梁东麓,穿过毛乌素沙地,在清涧河口入河,由于其深浅不定,因而被称为“无定河”;再如洛河,发源于白于山地,在历史时期,时而入黄河,时而入渭河,很不稳定。据文献记载,明成化以前,洛河入渭。成化年间因朝邑河岸崩溃,洛河由赵渡镇东流入黄河。明隆庆年间,因大庆关崩溃,复入渭,其后又入黄。1933年,因黄河突然东滚,洛河游移于黄河和渭水之间,入黄入渭不定。清代嘉庆年间,有人写《七笔勾》,对陕甘地区的生态环境有所描写,尽管有夸大之词,但基本上也还说得是实情:“万里遨游,百日山河无尽头,山秃穷而陡,水恶虎狼吼,四月柳絮抽,山花无锦绣,狂风骤起哪辨昏与昼,因此上把万紫千红一笔勾。

二、中共中央到达前陕甘宁边区的工农业生产发展水平

中共中央到达前,陕甘宁边区的社会经济状况,用毛泽东的经典概括来说就是:“旧社会给边区的遗产是贫穷愚昧与疾病”。

陕甘宁边区因为其自然地理环境,全年降水少,并且昼夜温差大,自然灾害频发,加上生产技术低下,尤其是在苛重的封建地主地租剥削下,自古以来陕甘宁地区的农业发展就极为缓慢,基本是“广种薄收,靠天吃饭”型的农业耕作模式,农业生产的粮食,一般仅仅够维持农民自身的生活,有的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例如安定县“地皆黄土,风烈霜早,气候苦寒,所种二麦,只十分之一二,秋禾以菜谷为主,其余均为杂粮,丰收之岁,仅能糊口。”葭州:“农业勤苦,地多硗瘠,所产亩三斗辄称丰年。”米脂 “峰崖委蛇,田难以顷亩计,农者但以牛力为率,自晨至午,名一垧,或从土作垧。数垧不能当川原一二亩之入”。米脂的这种耕作制度与计亩单位在陕北地区具有普遍意义,肤施、延川、延长大抵如此。

陕甘宁边区在红军到达前,农业耕作制度也非常简单。府谷县“二月惊蛰后农事间有动者……春分后,农人耕种二麦、豌豆,无稻田……三月黑豆、豇豆、绿豆、麻子、瓜菜下种……四月菜秀、瓜生,谷、高粱下种……五月芒种后种菜及荞麦、燕麦。六月……小暑后获大麦。大暑后小麦、豌豆收。七月……豇豆、绿豆、小豆皆登,麻子收,瓜始熟……八月秋分时糜黍登,荞麦收。寒露后谷、高粱又雁麦、黑豆皆收。九月禾事毕。”榆林是“榆塞极边,地通沙漠,寒早暑迟,三月而冰未浮,四月而花始发,九月地冻,而冬无种植,土工不兴。麦成在六月之候。”这里的粮食种植为一年一熟制,耕作制度粗放,作物种植以秋粮为主,所种小麦为春小麦,春种秋收,年收获量十分有限。这是清代陕北地区的普遍现象。清前中期陕北粮食作物以杂粮为主。安定县“地皆沙土、风烈霜早,气候苦寒,所种二麦,只十分之一二,秋禾以菜谷为主,其余均系杂粮。”靖边县“地势则山多水少,民食以秋禾为主”。甘泉县谷物品种有粟、包谷、糜、荞麦、高粱与豆类,小麦则因地气寒冷,不宜种植,居民食麦,皆由鄜州贩运。只有洛川、宜川、中部、鄜州等南部临近关中平原的州县小麦种植面积较大,耕种面积与收获量大于秋粮,然越往北越呈减少的趋势。

陕北的经济作物种植依然受到地理环境的制约。清中后期开始,虽然在陕北推广过棉花种植,但因为陕北自然环境对棉花种植不相适宜,所以棉花的产量十分低下,棉花消费主要依靠从外地输入。自鸦片战争后,陕北成为了罂粟的产区之一,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三分之一的农田种植着罂粟,三分之二的人口染有吸食鸦片的恶习。

明清陕西手工业加工技术落后,大部分地区手工业不发达。仅有的一些手工加工工业大多为资源利用型与农副产品加工工业,以满足本地生产与生活需求,输出较少。陕北更是如此。当地仅有纺织业、陶瓷业、手工编织、酿酒及制铜业加工制造等民生技艺,但技术落后,多以手工粗糙制作,故产品质量不佳,仅供本地使用,而且行业有限。因此,大量民生日用品需要从外地输入。例如宜川:“工匠拙于营造,制器粗劣,奇技淫巧不禁自绝。”清涧:“工匠拙于制造,无论细巧均事不能为。

由于陕北是农牧二元化结构地区,因此,明清时期陕北皮毛加工业在各州县均有一定程度的发展,尤其羊毛制毡业在各州县十分普遍,一定程度上补充了本地对棉花的需求,为满足人民生活起到了重要作用。清代乾隆年间延长县皮毛加工业就有了一定基础。据记载:“其羊于四、九月刮剪绒毛二次,大者可四两,小亦得二两……杆毡又合线织毯,为腰带、脚缠,再粗始作口袋,御寒称便”。嘉庆年间,洛川县也自制毡,只是质量不佳,仅供本县使用。清末民初安塞县可制紫白两种成色的毡。“毡,以羊绒做成,有紫白二色,其以白羊毛做成者则曰绵毡,黑羊作成者则曰沙毡。”延川县其他手工业虽不发达,“银铁等匠皆自外来,木石等匠多系晋人”,但“土人仍有制毡者”,制毡业是本县的一项重要手工业。宜川县手工业在陕北各县中发展水平算是较高的,“牧羊素盛”,盛产羊毛,毛毡成为本地市场重要的出产货品。宜川生产的羊毛口袋、毡毯、毡帽、毡鞋、毡袜等毛制品,成为重要的手工输出品,销往山西及关中同州府各州县。陕北制毡业最著名的要数榆林、神木、定边等沿边各县。这里天宽地阔,牛羊漫野,毛皮加工产品颇盛,皮货产品不仅行销本地,且远近闻名。神木县所产羊羔皮、狐皮、牛皮靴在陕北很有名,销路一向甚好。民国初年,仅榆林城内就有毡局十余处,织成毛毡、绒毡两类,“为陕省之冠”,一年之中仅运至西安即达“数千块”。定边县畜牧业更发达,每年产黑羊绒4,000—5,000斤,黑羊毛三万余斤,白羊毛更多,“岁约出20万斤”,但由于本地手工业不发达,大多作为原料输出外地。总体来讲,陕北各州县羊毛加工业大多为满足本州县百姓生活之需,织毡毯均为手工织作,成色低劣,难以外销,织出数量也有限。以定边县为例,光绪三十三年定边县虽成立了“织毛公所”,但因资本不足,不能购置机器,仍以传统方式纺毛织毯。年产毛毡数量少,仅能满足本县使用,而羊绒、羊毛绝大多数仍是作为原料输出境外的。所以,在《七笔勾》中对陕甘人的衣着状况有一般性记述:“没面皮裘,四季常穿不肯丢,纱葛不需求,褐衫耐久留,裤腿宽而厚,破烂亦将就,毡片遮体被褥全没有,因此上把绫罗绸缎一笔勾。”反映了明清时期陕甘地区经济生活的窘态。

三、中共中央到达前陕甘宁边区的社会经济结构

陕甘宁地区位于我国农牧交错地带,由于信息闭塞与经济落后,人们的思想观念也较为传统和保守,因此,商业贸易远远落后于其他地区。同时,陕北的农户大多兼营牧业,耕牧兼营是产业结构的主要特征,商品性生产亦围绕这两方面展开。

清代陕甘宁地区对外输出主要为良种牲畜或牲畜类加工产品,如毛皮、毡毯等,它们构成陕甘地区商品生产的主要部分。据清《保安县志》载:“清咸丰年间,境内城乡贸易以同州、朝邑、韩城及山西人居多,县人入伙生理者不过一、二。清光绪年间,城内有小商铺四家,乡外八、九家。”《延川县志》也记载:“境内人民不喜贸易,故商业皆不发达。所有商户晋人居多,杂货亦由晋运来,皮毛羊绒亦由晋商岁来收买,邑人除赴晋贩运猪羊而外,再无经商者。”地处中部的黄陵县“除皮毛、食盐、农用家具和南方来的少数日用品外,多为药材、果类、牲畜等土特产品,交易量少,种类不全。”且“长途贩运居多,坐地经营少,主要贩运当地土特产品南运关中,换回布匹、纸张、糖、茶、火柴等生活用品。”延长县的县城、甘谷驿、交口、安沟各处小本经营之家,及不足 30 户,大都为山西,韩城客户,交易皆布匹、铁、瓷器等物。子长县“县内坐商大多为山西、韩城等地客籍商人,京广杂货、化妆品、颜料、铁器等行业为晋人独揽;棉花、调料、文具为韩城客商垄断,本地商人多做小本生意,亦商亦农,摊贩居多。”榆林地区“民勤耕牧,俗尚鬼神,眷恋故土,不肯远徙,安于故习,不善经商。”榆林北部县畜牧经济占相当大比重,畜牧业素称发达,南部县虽受游牧文明的影响,但以农耕经济为主,群众住窑洞、食杂粮、穿布衣、热恋故土、不乐迁徙、以农为业、躬耕薄田、虽终日辛劳,仍不辞劳苦。

总体来说,陕甘宁地区受地域生产条件的限制,产业结构单一,农业生产中除粮食外,几无其他经济作物种植,满足人民日常保暖所需的棉花均需从外地输入,手工业生产更不发达,布匹、杂货也都全部依靠外地输入。以民国年间对陕北商业的考察记录来看可以充分得到反映,“再就陕省各县区商店种类比较观之,各县区商店,以布店为最多,占百分之十七强,与绸缎鞋帽等合计,约占百分之三十,即粮食类中主要之粟店,仅及百分之十二强,足证陕省服用品需要之广”。那首《七笔勾》记述民众的吃住状态是“奶子熬茶敬一瓯,面饼葱汤醋,锅盔蒜盐韭,牛蹄与羊首,连毛吞入口,风卷残云,吃罢方撒手,因此上把山珍海味一笔勾。窑洞茅屋,省上砖木措上土,夏日晒难透,阴雨更肯露,土块砌墙头,灯油壁上流,掩藏臭气马粪与牛溲,因此上把雕梁画栋一笔勾。”这些描写,尽管有夸大成分,但毕竟记录了当时陕甘地区贫穷的社会生活状态。

四、中共中央到达前陕甘的人口分布

从清末至民国,陕甘人口发展完全处于自然状态,具有两个特点:一个特点是从自然环境和经济状况来看,当地需要增加人口,但社会经济发展滞后又极大地限制和影响了人口的发展。明清以来陕北人口数量基本呈现着下降态势。根据弘治《延安府志》、嘉靖《陕西通志》、卢坤《秦疆治略》、民国《续修陕西通志稿》所整理的陕北地区从明嘉靖年间至清宣统时人口数据,可以看到人口发展的大致状况。虽然明初的大量移民使陕北地区人口大增,达到70万,但是到了嘉靖年间人口又不足60万,主要是因为明正统以后,蒙古各部逐渐侵占河套,不断南下侵掠造成的人口损失。明末清初没有人口统计数字,但从史料来看,明末农民战争爆发于陕北,再加上明崇祯年间连续数年的旱灾,人口饿死加上逃亡,陕北人口应有一个大的下降。

另据袁祖亮《中国古代人口专题研究》一书中引用《清代前期人口分布图说明》,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延安府638,352人,榆林府515,264人,鄜州直隶州313,840人,绥德直隶州283,712人,加起来一共是1,751,168人,与《秦疆治略》所记道光年间1,764,500的人口数量相当。可以认为,清前期到道光时,陕北人口呈现缓慢增长趋势。这主要是清前期到道光时,社会相对安定,而且从康熙五十一年即规定“滋生人丁永不加赋”,雍正年间又实行“摊丁入亩”,隐匿人口减少,促进了人口的发展。但各县情况也有不同,有一些县人口增长很快,如米脂、绥德、清涧、洛川、安定等县,人口增长三至四倍,最高达五六倍,而甘泉、宜川等县三百多年人口却没有增长,有的县甚至还有减少,如中部县。换句话说,道光年间,陕北人口的大部分集中于中部、东部各县,而南部人口相对稀少。道光年间形成的陕北人口分布的这种格局一直延续到20世纪30年代陕甘宁边区建立以前。有学者认为,陕北文化以绥德、米脂、子长(安定)为中心形成原生风俗带,大概就源于这种人口分布的背景。

道光年间,陕北人口达到176万人,是明清时期该地区的最高纪录。但是到了同治、光绪至民国初年,陕北人口反而下降。除了米脂、绥德个别县人口略有增长外,民国初年陕北各县人口都大幅度减少,总人数比道光年间减少了60万。

战乱与灾荒是这一时期陕北人口下降的主要原因。同治年间,陕甘回民起义纵横陕北数县,当地人口遭受极大损失。神木县道光年间人口109,900人,经过同治年间的战争之后“县城及高家堡两处屠戮居民十之八九,存者十之一二,其幸存者亦仅十之五六,今生聚四十余载,元气亦未尽复,较之道咸年间之户口,尚远不逮焉。”府谷县道光十九年(1839年)人口已达20万,但“此役去后,殆去其半”。战争对人口的破坏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造成社会经济凋敝。“兵荒以来,户口廖落,荡析离居,至光绪庚子,大锓以后,烟户奇零,土旷人稀,难计修养之期。”当地频繁的灾荒也对人口造成很大破坏。光绪三年和民国18年的大灾荒使陕北人口遭受重大损失。

陕北的人口流动频繁是陕北人口状况的又一个特点。陕北历史上一直地广人稀,从明清以来,经常有移民迁入,较大规模的有:明初到明中期,政府组织屯垦,大量人口进入陕北。清同治年间,清政府派军队镇压了陕甘回民起义后,将安抚的义军15万人安置在安定、保安、靖边等县。同治战乱之后,光绪三十余年,官府又招抚流民垦荒,“川、湘、鲁、豫之民承经垦荒,大道两旁渐成村落。”除了官方强制性移民以外,每逢灾荒年,晋、鲁、豫等邻省都有大量人口涌入陕北,由于地广人稀“贫苦而有力者,在此谋生易,移来户口无时无之。”清代乾嘉年间,洛川县客籍人口已占总人口的31%。甘泉等县本来人口就少,深沟老林之中荒地很多,外来移民多向这些地方流动,光绪时,甘泉县已是“客民杂处者甚多,土著仅十之一二。”民国时,又有河南、山东等地难民流入延长、延川县。这种人口流动极不稳定。一遇变乱即又开始流动。“延、榆、绥、鄜等地本瘠苦,土著本少,从前耕种多系山西、四川侨寓之民,兵荒马乱频,仍大半逃归祖籍,数百里有全无人烟之处。”

清代至民国初年,大量外省籍商贾进入陕北,嘉庆年间,延安城镇有贸易,尽山西及韩城人为之。清末晋、陕之间商贩往来频繁,至民国初仍有不少外省商人客居陕北。1936年,肤施城内外籍商户(主要是山西籍)占商户总数52%以上。

近代陕北人口向外迁移主要是出外揽工、种地和灾荒年的逃难。陕北民歌《走西口》、《什么人留下走口外》反映了这种情况:“两绺绺麻绳捆铺盖,什么人留下个走口外?”“口外”指的是长城以外的内蒙或东北。“西口”指陕北走向甘肃和内蒙,“二月里来龙抬头,三哥哥走了一回西包头。”这几个方向都是陕北当地人口向外迁移的去处。

除了本地区向外的人口流动迁移,陕北地区内部各县之间也经常有频繁的人口迁移,其中主要的是“走南路”。陕北南部在清末民初人口相对稀少,而中东部各县如米脂、安定、榆林人口较集中,一遇灾荒年,人口就自发地向南部诸县迁移。这种因灾荒而离乡的人口流动性很大,并不固定于某一个地方,一般流动到一地,春天打窑,夏天种玉米、谷子,到秋天即可收获。如果停留的地方水土好,能维持生活,就长久住下来,如果收成不好,来年会返回故乡继续流动。民国年间,横山、榆林、佳县、米脂一带因天灾人祸,不少人逃难到安塞落户。

陕北地区历史上经历了蒙人游牧、华夏杂处、汉人移民三个阶段,直到民国初年,长城沿线诸县畜牧业仍占着一定的比重,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迁徙不定的生活方式给陕北当地民众生活打下了很深的印记。陕北地区这一时期虽然人口流动、迁徙频繁,但主要是就食避乱性质,具有近代特征的职业流动极少。

总体上来讲,陕北自然环境恶劣,人口发展迟缓,这两方面又互为因果,相互制约。自然环境太差,获取食物、养育后代十分艰难,必然限制人口的发展,反过来,地域人口密度太低,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改造环境,从而使陕甘地区一直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凹槽地区,处于社会经济被边缘化的地步,民众生活在贫穷的社会状态之下。这种情况只有在中共中央带领中央红军到达后才有了根本性的改变。(赵鹏)

(引自“一史两志”《经济建设史》第一章中共中央到达延安初期的经济政策第一节,李刚、魏鹏娟主编,中共党史出版社,2016年8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