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延安整风就是集中行动,使全党端正了思想路线和政治路线,破除了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明确了今后努力方向,对夺取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胜利产生了巨大推动作用。
延安,是中国共产党浴火重生之地,也是人民军队淬火成钢之地。1942年,中国抗日战争进入最为艰难的相持阶段,在杨家岭一间简陋的会议室里,一场激烈争论正在进行。八路军359旅旅长王震“啪”的一声将笔记本摔在桌上,满脸通红地吼道:“老子带兵打仗,砍的是鬼子的脑袋,写什么检讨?”会场顿时鸦雀无声,这位战功赫赫的虎将转身就要回前线。
这一幕,成为延安整风运动中极具代表性的历史瞬间。像王震这样对整风运动最初抱有抵触情绪的军事干部不在少数。从南湖到延安,十几年风雨兼程,有南昌城头的“首义”,有“星星之火”的创举,有突破重围的转折,出现了将马克思主义教条化导致“左”倾、右倾偏向,使我军损失惨重。极少数高级干部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军阀主义”遗毒。特别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我党发展突飞猛进,到1942年初,党员从3万多增至80多万,党领导的军队(包括游击队)达57万。广大新党员虽然有高度的革命热情,但没有经过内战,没有参加过长征,对党的理论、党的纲领、党的历史等知之甚少。一些农村党员,脑子里还存有“绿林好汉”思想;有的知识分子党员,内心里看不起劳动人民⋯⋯为了提高全党的思想理论水平,增强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中国共产党在全党范围内开展了一次马克思列宁主义教育运动,这也是我党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整风运动。三年整风,以《改造我们的学习》、《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为代表的22个整风文件,特别是其中我党16个原创性文件,彻底肃清了党内一些错误思想的干扰和危害,确立了毛泽东思想在全党的政治地位,使毛泽东军事思想成为中国共产党军事工作的指导思想。同时,还纠治了某些党员的“个人主义”、“英雄主义”、“无组织的状态”、“独立主义”与“反集中的分散主义”等违反党性的倾向,使全党团结在毛泽东的旗帜下,实现了党的空前统一和团结,为夺取抗日战争胜利奠定了坚实基础。1947年,蒋介石在国民党六届四中全会上也不得不承认:共产党力量增强“大半是由于他这个整风运动而发展的”。
延安整风,强化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根本原则。党指挥枪是用鲜血和无数生命换来的颠扑不破的真理,是人民军队完全区别于一切旧军队的政治特质和根本优势。为了强化“党指挥枪”的根本原则,1942年开始,全军按照党中央统一部署,重点围绕反对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各自为政等倾向,深入开展整风运动,进行了一场深刻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运动。在抗日战争中,我们党明确提出:“我们的原则是党指挥枪,而决不容许枪指挥党。”面对国民党企图控制吞并人民军队的阴谋和以王明为代表的右倾错误,在统一战线中坚持独立自主原则,及时恢复政治委员和政治部(处)制度;适应战争形势发展,建立共产党的一元化领导体制,加强对各抗日根据地党政军民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从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建设部队,为取得抗战胜利提供了坚强的思想政治保证。
延安整风,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抗战方略。广昌战役中,博古、李德照搬外军经验,命令“无炮兵,步、机枪子弹很少”的红军,学“欧洲的城市保卫战”,同装备飞机、大炮的敌人打“堡垒战”,伤亡达5000多人,直接造成第五次反“围剿”失败,断送了中央苏区和大量中央红军。遵义会议后,中国共产党的路线走上了马克思主义的正确道路,但曾经给党的事业造成严重危害的主观主义、教条主义,并没有从思想上清理,“它们还经常作怪,经常袭击我们”。整风运动破除了党内的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打破了共产国际决议和苏联经验神圣化。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全面详尽阐述了历次“左”倾错误在政治、军事、组织、思想方面的表现和造成的严重危害,着重分析了产生错误的社会根源和思想根源。高度评价了毛泽东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解决中国革命问题的杰出贡献,确立了毛泽东在全党的领导地位。抗日战争时期,面对日军精良装备和严整阵线,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通过地理空间动态调整,进行形散神聚的“分布式作战”,达成“散得开、收得拢”的作战效果。在战略相持阶段,日军对我抗日根据地实行“铁壁合围”、“拉网式扫荡”,企图变“点”、“线”的占领为“面”的战略。中国共产党适时提出“巩固华北,发展华中和华南”的战略方针,开展更加广泛的、群众性的、分散的游击战,有效挫败了日军的“扫荡”。正是这种战略耐性和组织韧性,使得游击战成为抗日战争时期持久战的重要支撑。
延安整风,形成了全民抗战的磅礴伟力。“脱胎换骨”,这是回忆延安整风的高频词。杨植霖曾任八路军绥蒙游击大队政委,在大青山开展抗日游击战,有时连续几个月马不卸鞍、抱枪而眠。学习讨论中,有位同志批评他有“单纯军事观点”。他一时接受不了:“我一心一意为党搞军队,怎么有单纯军事观点?”那位同志又说:“你只闹了那几杆枪,为什么不发展党?不发动群众⋯⋯”“我当时几乎哭出来了,好几天闷闷不乐。后来通过学习,越来越觉得人家说到我的病根儿上,觉得这是同志之间诚心诚意地帮助,一生也感激不尽。”“整个党在政治上日益成熟”,这是党员干部队伍思想境界的全面升华。整风运动从党的高、中级干部开始,特别是高级干部。毛泽东说,“犯思想病最顽固的”是高级干部中的人,“只要把他们教育好了,下级的干部就进步快了”。通过整风运动,有效地整治了部分领导干部在军事工作中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个人英雄主义等脱离群众的倾向,党领导人民军队广泛发动群众、深入组织群众、大力武装群众,形成了军民同心英勇抗敌的良好局面。波澜壮阔的抗战胜利雄辩证明,兵力火力之战,更是民心向背之争。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消息传到延安后,人们扭起秧歌,欢呼雀跃,把衣服和帽子抛向天空。30多年后,邓小平同志指出:“没有那次整风,打败日本侵略者,打败蒋介石,是不可能的。”
进入新时代,人民军队全面贯彻习近平强军思想,坚决贯彻落实新时代政治建军方略,更加自觉严格地整顿思想、整顿用人、整顿组织、整顿作风、整顿纪律。前不久,中央军委印发《关于大力弘扬优良传统、全面肃清流毒影响 重塑政治干部形象威信的若干规定》,军队整顿越有力,就越纯洁、越有战斗力。大浪淘沙,冲走的是泥沙积垢,留下的必然是澄澈碧波。经过整体性、革命性重塑的人民军队,必将昂首阔步向着实现建军一百年奋斗目标加速迈进。
(文/朱红升 董强 闫金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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