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藵的中国大地上,红色文化资源星罗棋布。开办“‘行’悟初心”专栏,旨在通过对党史、国史、军史遗址的寻访,感悟历史、致敬英雄、汲取力量、传承精神,在回望历史中观照现实,在涵养心灵中面向未来,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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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27日下午,我和友人一起来到四川省雅安市石棉县安顺场大渡河畔。在生活中,能够实现自己梦想的人,是幸运的。在安顺场,在大渡河畔的安顺场,我终于实现自己的梦想,目睹了安顺场的百年风华。
大渡河是位于长江上游岷江的一条峡谷河流,水深流急,为一道天险。安顺场地处大渡河中游,是大渡河畔的一个重镇,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伴随着《十送红军》的音乐,我走进安顺场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园。这里有红色风景带,墙上有红军书写的标语。这里有红军指挥楼、大渡河红军渡口、红军炮台、红军机枪阵地、红军战斗遗址。这里有红军强渡成功登岸的安靖坝桃子湾。在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前的广场上,一座纪念碑巍然挺立。碑前摆放着人们敬献的花篮,白色的缎带上寄托着后人对红军将士的哀思,碑座上还有一枝枝鲜活的菊花。碑上是邓小平同志题写的“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十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碑体雕刻着巨大的红军战士头像。下半部是强渡大渡河勇士冒枪林弹雨、战惊涛骇浪的浮雕,一侧为手执大刀的浮雕。
在陈列着革命文物的纪念馆里,我们听讲解员深情地讲述“翼王悲剧地,红军胜利场”的感人故事。
长征中红军强渡大渡河
1935年5月,长征途中的中央红军在会理召开会议决定继续北上。此时,蒋介石调集中央军和川军十余万人,对红军形成南攻北堵之势,企图将中央红军全歼于大渡河以南。蒋介石当时还致电其各路将领称“大渡河是太平天国石达开大军覆灭之地”,要让红军成为“第二个石达开”。
中国工农红军由会理沿安宁河谷抵达大渡河安顺场渡口。刘伯承、聂荣臻亲临前沿阵地指挥。红一团第一营营长孙继先从第二连挑选十七名勇士组成渡河突击队,与勇士们一起战胜惊涛骇浪,冲过敌人的重重火网登上对岸,并陆续渡过了一个师,取得强渡大渡河的首战胜利。
渡河战斗胜利的消息传来,时任红一军团政委的聂荣臻心情激动赋诗一首:
大渡河水险,
我非石达开。
一举强渡胜,
三军大步前。
在1957年7月出版的《红旗飘飘》革命回忆录中,收录了一篇当年指挥大渡河战斗的杨得志同志的力作一《大渡河畔英雄多》。杨得志用“光荣的使命”、“胜利的前奏”、“天亮以后”、“我一定要去”和“庄严的时刻”五个章节记录了红军部队成功地强渡大渡河,十八勇士在作战中的英雄壮举,在中国革命战争史上写下光辉一页。杨得志在“我一定要去”和“庄严的时刻”中写道:
十八个勇士(连孙继先同志在内)每人佩带一把大刀,每人背一挺花机关枪(冲锋枪)、一支短枪,每人带五六个手榴弹,并且带着工作器具,以二连长熊尚林同志为队长。因船小,船工不同意上船的人太多,临时决定十八人分两批渡过。庄严的时刻到了,熊尚林带领八个同志跳上了渡船。过了河的船很快地又回来了。八个勇士在营长孙继先同志的带领下,又登上了渡船。
两批登陆的十八个勇士一起冲上去,十八颗手榴弹一齐扔出去,十八挺花机关枪一齐打过去,十八把大刀一齐在敌群中飞舞。号称“双枪将”的川军被杀得败不成军,拼命向北边山后面逃。我们渡河的勇士完全控制了大渡河北岸。
《大渡河畔英雄多》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1959年,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根据杨得志原作,出版了连环画。《大渡河畔英雄多》还曾被编进全国初中语文课本。大渡河十八勇士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
勇士们正是凭着对中国革命的无限忠诚,发扬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不怕困难,不怕牺牲,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向河对岸冲去,并成功地为后续部队打开了一条通道。
强渡大渡河的那十八名勇士是:红一团第一营营长孙继先,二连连长熊尚林,二排排长罗会明(一说曾会明);三班班长刘长发、副班长张表克,战斗员张桂成、肖汉尧、王华停、廖洪山、赖秋发、曾先吉;四班班长郭世苍、副班长张成球,战斗员肖桂兰、朱祥云、谢良明、丁流民、陈万清。
整个强渡大渡河战斗中,有四名勇士受伤。刘元清、宋明清、陈一金、余正论、刘老七等九名船工牺牲。红军落水牺牲的也有二十多人。
5月26日上午,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随军委纵队到达安顺场。朱德刚一到渡口,就用通俗的四川方言向船工们宣传革命的道理。
陈云在1935年所写的《随军西行见闻录》中,记载了李富春在安顺场“召见一老者,年已九十以外,为当地童馆教师,曾亲见当年石达开在此失败者”“由李富春享之以酒肉”,请其讲述石军往事。新中国成立后经调查,此老者名叫宋大顺,他当时还建议红军尽快离开安顺场这个彝汉杂居、隘口险窄、不利于大部队活动的险区。
1936年,美国记者埃德加 斯诺与强渡大渡河勇士合影
红军强渡大渡河以后,为了奖励强渡的勇士,专门发给乘坐第一、二船的指战员和杨得志、神炮手赵章成每人一件按列宁穿的军装样式做的套袖衣服“列宁装”。
在魂系大渡河巨石前,我看到了这是在长征中曾是红一军团红一师红一团一营营长的孙继先同志的骨灰抛撒处。86年前,他亲自挑选并带领十七勇士强渡大渡河,从而在被敌人视为插翅难飞的天险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为中央红军北上开辟了一条通道。后来他铸剑戈壁,成为中国酒泉卫星发射中心首任司令员、中将。1959年初夏的一个晚上,毛泽东把孙继先请到自己在中南海丰泽园的住地,和颜悦色地说:“孙继先同志,我们见过面。当年的大渡河的勇士,如今的导弹司令,好啊!”毛泽东一再鼓励孙继先:“尽量多学一点儿本事,把我们自己的导弹发射出去!中国的导弹技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1960年9月10日,第二十训练基地用国产液氧成功地发射了一枚地对地导弹。11月5日,我国自主生产的“东风1号”导弹发射成功。聂荣臻紧紧地握住孙继先的手,激动地说:“我们成功了,谢谢你,感谢二十基地……”这是我军军事装备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从此以后有了自己的导弹!,孙继先为我国导弹事业呕心沥血,奋斗不止,书写了他人生辉煌的篇章。
孙继先将军,你为什么把骨灰抛撒在大渡河畔?我想,你是想和在这里牺牲的战友们在一起,与帮助你们摆渡而落水的船工们在一起,和你一辈子都难忘的安顺场乡亲们在一起。
站在大渡河畔,看到水深流急的滔滔江水,看到两岸险峻的群山,看到地势险要的河对岸敌军一大一小的碉堡工事,看到河岸边散步的三三两两的游人和一尊尊军民相助强渡大渡河的群雕,我们还会记起从这里走过的红军队伍吗?他们为什么这样舍生忘死?如今我们的生活,不正是他们所期所愿所盼的吗?
我的耳畔,纪念园仍在播放着那首《十送红军》的歌曲,旋律还一直在萦绕、在回荡、在激扬、在交响。不知不觉中,我的眼角竟溢出泪来。
(作者班永吉,曾服役于原第38集团军、原北京军区总医院。现为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第七研究部副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曾出版文集《心路弯弯》《心海漫行》《心地边关》等7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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